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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三原學派——王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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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三原學派——王恕

王恕,字宗貫,號介庵,又號石渠,三原人,明朝中期名臣。歷任揚州知府、江西布政使、河南巡撫、南京刑部左侍郎、左副都禦史、南京兵部尚書兼左副都禦史、吏部尚書加太子太保,官至少傅兼太子太傅等,歷官十九任,也是首任河道總督。

王恕,曾上疏條陳關於刑罰不當的六件事,都經朝廷議定而得到推行,後調任揚州知府,不待朝廷答覆就發糧救濟饑民,又興辦資政書院來培養讀書人。因政績突出,被越級提升為江西右布政使,在任內平定贛州寇亂。憲宗即位後,下詔命大臣嚴格地考核天下官員,罷免了河南左布政使侯臣等十三人,而以王恕接替侯臣。

第一次荊襄流民起義爆發,朝廷提升王恕為右副都禦史安撫治理流民問題。正逢王恕的母親去世,朝廷下詔只準他奔喪兩個月就要回職辦公,王恕推辭但未獲允準。他與尚書白圭共同平定大盜劉通起義,又攻破其黨徒石龍。嚴格地約束部下不準濫殺人,流民各歸其業,又調任河南巡撫,因功升任左副都禦史,不久調升南京刑部右侍郎。因父親去世離職,喪服期滿後,以原職總督河道。疏通高郵、邵伯等湖,修雷公,上、下句城,陳公四水塘的水閘,當時由於發生了災異,朝廷廣求消災之策。憲宗為此免去山東一年的租稅,京城周圍地區也對租稅有許多減免,不久,王恕改任南京戶部左侍郎。

大學士商輅等認為雲南離京城遠在萬裏,西邊控制諸夷,南接交趾,而鎮守太監錢能貪得無厭,便商議派遣有威望的大臣為巡撫鎮守雲南,於是改王恕為左副都禦史前往,到雲南後即升為右都禦史。錢能派指揮郭景到京師奏事,稱安南捕盜兵擅自進入雲南邊境,憲宗立即命令郭景去送詔書以示告誡約束,按舊制出使安南必須從廣西走,而郭景徑直從雲南前往安南。

錢能托郭景送給安南王黎灝玉帶、寶絳、蟒衣、珍奇諸物。黎灝遣將率兵護送郭景回來,即要開辟從安南到雲南的通道。郭景害怕有後患,假稱先行以告訴守關者,因此脫身回來,他揚言安南寇來了,關卡戒嚴。黔國公沐琮派人告諭安南將軍,安南軍才返回,而諸臣害怕錢能,隱瞞不向朝廷奏報。錢能又多次派遣郭景以及指揮盧安、蘇本等勾結幹崖、孟密等土司,接受其無數金子寶貝。

王恕查訪到這些情況,派騎兵去抓郭景,郭景畏罪自殺,王恕接著彈劾錢能私通外國,按罪當斬。憲宗下詔派刑部郎中潘蕃去處理。錢能又在這中間,以驛車向憲宗進獻黃鸚鵡,王恕要求禁絕行賄,並將錢能貪婪殘暴罪行全部揭發出來,他說:“以前交趾由於鎮守官員任用不當,致使一方陷沒,現在這件事的危害性就很甚。陛下怎能為顧惜一個錢能,而不以安定邊境為重。”錢能十分恐懼,急忙托憲宗身邊所寵幸的人,向憲宗要求召還王恕,而當時商輅、項忠等正直之士,都由於與汪直意見不合被罷免,朝廷於是改任王恕掌管南京都察院,協助守備處理機要事務,彈劾錢能的事立即化解,潘蕃因將調查錢能收賄的事實報上,憲宗卻擱置不問。

王恕在雲南任職共九個月,威名遠播境外,自黔國公沐琮以下都謹慎地服從政令,王恕一共二十次上疏,正直的名聲震撼天下。當時,安南國接納江西一位姓王的叛人作為謀主,偷偷地派遣間諜進入臨安,又在蒙自市鑄造兵器,準備伺機偷襲雲南,王恕要求增設副使二名,用以加強邊備,他們的陰謀便沒有得逞。

王恕到南京任職數月後,升任南京兵部尚書,仍兼協助守備處理機要事務。他選拔部屬時嚴禁熟人說情,與他共事的人都不高興。而錢能回來後屢次在憲宗面前進讒言,憲宗對王恕多次直言相勸也不滿意,就命王恕兼右副都禦史巡撫南畿。按舊制,對應天、鎮江、太平、寧國、廣德的官田征收租額的一半,民田田租全免。後來,民田大都歸於豪門,而官田拖累貧民。王恕就酌量減少官田虧損,稍稍增加民田負擔。常州當時有額外多征的糧米,他就奏報朝廷以六萬石大米補夏季田稅缺額,又補其他府戶口鹽鈔稅六百萬貫,公私兩便。所轄區發生水災,他奏免秋糧六十餘萬石,四處救濟借貸,救活了二百多萬人。

江南每年向內府輸送白熟粳糯米十七萬餘石,送交各府部糙粳米四萬四千餘石,百姓很多因此破產,而光祿寺一概供應給廚子、工匠。此外宦官橫征暴斂,各地輸送上的貢物,負責收貢物的官員一概都超額索取。織造絲綢以及采花捕鳥的人,道路上絡繹不絕,王恕先後向朝廷陳述其害,意見都不被采納。

宦官王敬攜同妖人千戶王臣南行收羅藥物、珍玩,所到之處騷擾不安,縣令很多被侮辱。王敬一行到了蘇州,召諸生寫妖書,諸生群情激奮。王敬奏告諸生違抗命令。王恕急忙上疏說:“正值災年,應該遣使賑濟,王敬反而橫蠻地索取珍玩。以前唐太宗暗示梁州獻名鷹,唐明皇命令益州織半臂褙子的異服,獻琵琶桿撥子、鏤牙合子這些東西,李大亮、蘇颋拒不奉詔。臣盡管比不上他們,卻敬慕李大亮這樣的人。”接著把王敬等的罪狀全都一一列出。王敬也誣奏王恕,並牽涉逮捕了常州知府孫仁,王恕上書直言救孫仁,三次上疏彈劾王敬。正碰上宦官尚銘也揭發王敬的罪狀,憲宗於是將王敬等逮捕下獄,罰其黨徒十九人戍邊充軍,而在街市將王敬斬首示眾,將其首級送到南京。

憲宗改任王恕為南京兵部尚書,此時錢能也守備南京,對人說:“王公,是天界之人,我恭敬侍奉而已。”王恕坦誠待他,錢能終於收斂了許多。當時林俊被下獄,王恕上疏說:“天地只有一壇,祖宗只有一廟,而佛卻有千餘座寺,修建一寺,移民有數百家,花費國庫幾十萬兩銀子,這是很不應當的。林俊說的對,不應該判罪。”憲宗見到奏疏後不高興。

王恕對事情從容陳述毫不回避,先後應詔陳述政事二十一次,提出建議三十九次,都極力阻止權貴寵臣的胡作非為,天下人傾心敬仰他,每當政事遇到不合理的情況,必定有人說:“王公怎麽不說呢?”要不就說:“王公的奏疏馬上到了。”事畢後,王恕的疏文果然到了。當時歌謠說:“兩京十二部,獨有一王恕。”權貴寵臣都對他十分嫌恨,憲宗也對他頗感厭煩。

憲宗起用傳奉官,王恕進諫更加深切,憲宗愈加不高興,王恕之前已加職太子少保,時逢南京兵部侍郎馬顯上疏請求辭官,憲宗忽然在批文上附上王恕以太子少保退休,朝野群臣得知後大為驚駭。王恕多次任巡撫,從侍郎到尚書,都在留都南京,由於喜歡直言以對,終於無法呆在朝廷。他回到家鄉後,名望更高,廷臣不斷向上推薦他,工部主事王純把王恕比作西漢的汲黯,以至受到杖責,被降為思南府推官。

直到孝宗朱佑樘即位後,才采納廷臣的舉薦,召王恕入朝任吏部尚書,不久加職太子太保。先前,朝內外彈劾內閣大學士劉吉的官員,必定舉薦王恕,劉吉因此大為怨恨王恕,凡是王恕所推舉的,他必定暗中阻撓。

言官彈劾兩廣總督宋旻、漕運總督丘鼐等三十七人應該降職免職,這其中有很多向來有名望的官員。劉吉竟然直接領旨予以批準,奏章不下到吏部。王恕因為不能行使其職權,上疏請求離去,孝宗不批準。陜西缺巡撫,王恕推薦河南布政使蕭禎,孝宗下詔另外推選,王恕堅持上奏說:“陛下不因為臣不成器,任臣就職吏部。如果臣所舉薦無效,是臣的罪過。現在陛下怎麽知道蕭禎不才而回絕?想必是左右近臣意有所屬。臣不能指望以順風倒來保住官位,陛下既認為蕭禎不值任用,則是認為臣不值任用,希望放臣回鄉以保全臣這把老骨頭。”孝宗終於任用蕭禎。

當時言官多稱王恕辛苦並且年老,不適合擔任繁重的職務,應該安置在內閣參予一些大政要事,最後,南京禦史吳泰等又說這件事。孝宗說:“朕采用蹇義、王直先例,任王恕在吏部為官,王恕有建議,未曾不聽,何必入閣呢?”王恕曾經侍奉孝宗開禦前講席,見孝宗苦於暑熱,請求依照舊例在寒冬酷暑期間暫停禦前講席,仍然將講義呈進宮中。進士董傑、禦史湯鼐、給事中韓重等於是交錯上奏章駁斥,王恕以有罪請求解職,孝宗好言勸阻。

王恕上言道:“臣承蒙國家厚恩,日夜思報。人們見陛下委任臣職位過重,就期望臣更甚,希望臣要盡取朝政重新安排,像宋代司馬光那樣。且不說臣的才能遠不及司馬光,即按當今時勢而言也不是元佑年間。況且六卿分職,各有所轄,臣豈敢越權行事。但是董傑等責備臣,臣無法逃罪,只請求允準返鄉。”孝宗又好言慰留。王恕感激孝宗對他的器重,更加全身心投入處理國事。王恕正要因病休假,聽說孝宗提升很多宦官,甚至賜蟒衣、莊田,王恕全在疏中懇切地勸諫。宦官黃順要求起覆匠官潘俊以供役使。王恕說不能因小臣破壞制度,黃順堅持再上奏章,竟獲孝宗批準。

劉吉已對王恕懷恨在心,劉吉又陷害知壽州劉概以及言官周纮、張籨、湯鼐、姜綰等,王恕直言上疏極力相救,劉吉因此更加恨他,就夥同與其關系密切的魏璋等一起排擠王恕。王恕先後舉薦羅明、熊懷、強珍、陳壽、丘鼐、白思明等,劉吉都暗示魏璋等阻撓。王恕知道其志不能實行,接連上奏章要求離去。孝宗總是安慰挽留他,並且因他年老特批準免去午朝,遇到大風雪,早朝也免。

徽王朱見沛求歸德州的田土,已得孝宗批準,王恕說皇室宗親不應為爭奪尺寸土地,而使百姓失業,孝宗婉轉地予以答覆。盧溝橋修成,宦官李興要求提升文思院副使潘俊等官員。王恕說:“營造是日常工作,怎能記功?成化末年才有此事,陛下初政時所幸已革除裁汰,為什麽又實行?況且修建皇陵大工程也未聽說升職,其他的人援此例也求升職,將以何詞回絕呢?”孝宗采納王恕的意見。

事後,修京城河的橋,孝宗又批準李興請求授給四人官職,答應賜五人帽子和腰帶。王恕上疏勸諫,孝宗不聽,王恕第二次上疏規勸說:“臣主管考察任免官員,理當盡言。而再次上疏不能改變陛下的視聽,陛下認為既然已批準的不能改變。事情要求恰當,如果不恰當,就是改變十次又有何害?否則流弊就不可挽救。”孝宗回答已知道了。王恕先後因為災異分列七件事,由於星象異變陳述二十件事,都切中時弊。外戚、壽寧伯張巒要求賜勳號、誥敕。王恕說:“錢、王兩太後在宮中為皇後數十年,錢承宗、王源才求得爵位。現在皇後才立三年,張巒已經封伯爵,陡然有這個請求,對陛下聖德有影響,不應批準。”通政經歷高祿是張巒的妹夫,越級升為本司參議。王恕說:“天下之官位是留給天下才學之士,勿徇私情封貴戚,造成不良影響。”宮中傳旨讓禦醫徐生超依次遞補為院判,王恕請求從考績最上等的官員中選拔。其意見不被接受。文華殿中書舍人杜昌等憑借關系增加俸祿,禦醫王玉自己要求晉升官職,王恕都極力爭辯而作罷。

劉吉已被罷免,在內閣的是與王恕不合的丘濬,丘濬任禮部尚書掌管詹事府,與王恕同為太子太保,王恕為六卿之首,位在丘濬上,到丘濬入閣,王恕以吏部尚書身份不謙讓,丘濬因此不悅。王恕考察天下眾官,被他貶退而丘濬調來聖旨又留用的有九十多人,王恕屢次爭辯達不到目的,他就力請罷免自己,未得孝宗批準。

太醫院判劉文泰曾經到丘濬家求取升任官職,後被王恕所阻止,劉文泰對王恕恨之入骨,王恕辭官居鄉時期,曾托人為他寫傳記,雕版印行。丘濬對劉文泰說王恕為自己沽名釣譽誹謗君王,皇帝知道了罪名不小。劉文泰聽了心動,於是自己起草奏章,讓被除名的都禦史吳禎潤色,攻擊王恕擾亂選官法則,並且在傳記中自比伊尹、周公,將官員奏疏扣留下來,一概說宮中不回覆,以此造成先帝拒諫的影響,無做人臣的禮節,想從中制造奇禍。王恕認為此奏出於丘濬旨意就上奏章分辯道:“臣請人寫傳是成化二十年、二十二年辭官在家時,並非對先帝有意見。況且傳中所載都是以顯示先帝納諫的美德,何名彰揚過失?劉文泰是無賴小人,此必是善寫文章心懷陰謀的人幕後策劃。”孝宗將劉文泰下到錦衣獄,經審訊得到實情,有關部門請求逮捕丘濬,王恕及吳禎公堂對質,孝宗內心不滿意王恕,就將劉文泰貶為禦醫,責備王恕沽名釣譽,焚毀雕板,不問丘濬的罪。

王恕第二次上疏要求處理,得不到同意,就極力要求離職。孝宗聽憑他乘驛車歸鄉,不賜敕書,月糧、歲役也減少很多。朝臣因此看不起丘濬。等到丘濬去世,劉文泰前往吊喪,丘濬的妻子大聲呵斥他出去,她說:“由於你的緣故,使相公與王公關系不好,背上不義的名聲,還吊什麽喪!”

武宗朱厚照即位後,派官員送敕書慰問王恕,賞賜他羊、酒,增加糧食役奴,並且告訴王恕無所隱瞞地直話直說,王恕陳述多件重要的政事,武宗優詔回報。

王恕去世,享年九十三歲,平日飯量超過一般人,等到他去世的那天時少吃了一些,王恕閉戶獨坐,突然有像雷一樣的聲音,白氣彌漫,家人上前看後,發現他已經瞑目了。訃告傳到宮中,武宗為王恕輟朝一日,追贈他為特進、左柱國、太師,賜謚號“端毅”。

王恕,歷仕英宗、代宗、憲宗、孝宗、武宗五朝,揚歷中外四十餘年,剛正清嚴,始終一致。與馬文升、劉大夏合稱“弘治三君子”,輔佐孝宗朱佑樘實現“弘治中興”,史稱“始弘治二十年間,眾正盈朝,職業修理,號為極盛者,恕力也。”,與其子王承裕並為“三原學派”的代表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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